第15章、晴转阴
9个月前，克莱尔·布莱恩通过了两轮笔试一轮面试，成为了一名纠察者。
长达6个月的实习期后，她终于转正，然而之后的三个月，一直没有一个像样的案子需要她办。
所以今天遇上杀人案时，她既忐忑又兴奋，终于可以大展拳脚，惩恶扬善了！
但上面不知犯了什么毛病，案子是她和小队长发现的，具体办案人却是其他组的。
是！不得不承认，他们只是巡逻科，不是刑侦科，但整个事件的一手资料，只有她和小队长知道，就算不直接参与办案，也应该给个助理办案的机会吧？
克莱尔考取纠察者，完全是兴趣使然，否则以她的家境，实在没必要做这种苦差。
所以她急需成绩，向家里证明自己就是这块料！
不顾小队长的阻拦，她冲进了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上了些年纪的中队长弗兰克，正对着局长点头哈腰，貌似是在为某件事情做报告。
之所以认识这个人，是因为大家都在巡逻科。
克莱尔站在门口，听了个大概，中队长带领的第三小队，今天在追捕通缉犯的过程中，似乎出了什么岔子。
看起来事情有些严重，一般的小问题，最多只需要找科长就行，一旦弄到局长这里，恐怕就有些麻烦。
“行了，具体的处罚，等通知。你这件事，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完全看怎么定性。不过你态度端正，我会认真考虑处理办法的。”
交代完毕，中队长站到一边，局长侧头看了眼门口的克莱尔。
他深吸一口气，这小妞，家里的背景不一般，完全不是他这个局长惹得起的，上任三个月一直没闹事，还以为是个循规蹈矩的主，没想到还是找上门了，希望不要是什么麻烦事。
本来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因为来人的身份不便透露，局长赶走中队长，并顺势锁上了门。
“克莱尔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起身，拉了一张凳子，示意克莱尔坐下。
“尊敬的局长大人，在您万忙之中叨扰。我不明白，今天由我们撞见的餐厅杀人案，为何完全不让我们参与？”
克莱尔开门见山，贵族之间的礼仪客套，她实在不想带到工作中来，所以对方递过来的板凳，她没有坐，哪有上司给下属递座位的说法。
至于局长，拿出板凳后，又靠到百叶窗边，扒拉着向外看了看。
见对方不肯落座，说话又这么直白，他对这位大小姐的性子有了初步判断，故而一边背着手踱步，一边做出答复：
“克莱尔小姐，我想纠察者手册里说得很清楚，命案属于刑事案件，既然是刑事案件，自然应当由刑侦科负责。”
“可我们小队才是现场的第一接触者，一手资料都在我们手里。”
“资料不都记录在册，一起移交了吗？何来一手不一手之说？”
“并非所有现场的人都被带到局里来了，部分人在命案发生之初，便离开了餐厅！”她继续补充到：
“我是说，有目击者知道死者是被枪打死的！”
局长走到窗边，停下了脚步，侧脸看向克莱尔：
“哦？枪？倒是没听过的物件。那人还说了些什么吗？这个目击者现在在哪里？”
这一问，将克莱尔呛住，渴望成绩的她，自然不可能说出，是自己大意放跑了目击证人，只能支支吾吾回答：
“当时在场的纠察者太少，围观群众太多，我也是从人群中听来的，至于是谁，并没有看清。”
“好！克莱尔小姐的细心，帮助刑侦科获得了重要线索！等到本案破获，会为你记上一功！”
局长再度扒开百叶窗，看向大厅内的钟表，确认时间已到，不等克莱尔开口，连声说道：
“噢！时间到了，克莱尔小姐，我还有一场重要会议，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应付完这位富家小姐，他逃一般溜出了办公室，剩下呆滞的克莱尔。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同事们都在收拾着下班，克莱尔看了眼大厅内的钟表，联想到局长的动作，不由得心中愤懑，说什么重要的会议，还不是忙着下班回家！
如果单从功劳这个点而言，她已经取得了成果，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命案，还是自己遇上的命案，却无缘插手，就有些遗憾。
带着这样的心情，她漫步走下纠察局的台阶。
本来还放晴的天气，忽然阴了下来，渐渐有细雨飘落。
纠察局外，她碰到了忘带伞的中队长，那个刚才在局长办公室遇到的中队长。
“中队长，您家住在哪个方向？”
根据对方所指，克莱尔明白了那是普通住宅区，和自己家的方向不在一条道上，两人并不能同行，所以神情有些遗憾。
没想到对方却拍了拍她的肩膀：
“新人，犯错是难免的，愁眉苦脸的话，工作会很难开展哟。”
看着对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克莱尔不知道，这位刚刚遭受处罚的中队长，此刻究竟误会了什么。
“这样吧，反正下雨，你要是有时间，由我这个队长，请你喝一杯？”
街道对面就有一家酒馆，弗兰克做出邀请的手势，目的地很明确。
克莱尔本不想应约，可回到空荡荡的大宅里，连个说交心话的人都没有，花点时间喝一杯又有何妨？
更何况，一向只关注自己行动作息的父亲，已经跟着国王去援驰阿克利亚了，现在正是好机会，可以做点平时不能做的事情。
所以她主动撑开伞，为弗兰克遮雨，两人一同步入了酒馆……
时间回到更早些时候，李泽兴和方宁从餐厅溜出来后，以极快的速度远离案发现场，他们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城里逛了起来。
避开巡逻队后，两人专往人群密集的地方冲，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担心被人跟踪。
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一片开阔地势，是一处广场，下方铺砌着高高的楼梯。
沿着楼梯向上看，广场中央伫立着巨大雕像，因为身处台阶下，只能看见雕像上半身。
一见到雕像，李泽兴就有些走不动步，雕像的模样，分明是亚洲人的长相，他自顾自地登上台阶，方宁只好紧随其后。
广场中央，雕像底座下方，铭刻着一行小字。
虽不是穿越前那个世界的文字，李泽兴却认得，就像这世界的语言一般，花费片刻工夫，便融汇贯通。
“河间地·雾都，谨以此纪念伟大的科学先驱——史森明·鲁庚。”
他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意识沉入系统，在备注栏找到了同名之人——史森明·鲁庚，位于克兰瑟迪亚的光明之城。
得来全不费工夫，终于有备注名单上人员的线索了！
欣喜之余，确认没人跟踪过来，他们才往富人区折返。
……
“滋啦啦啦……”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烤架上被油泡顶得微微翻腾，离得很远，便闻见了烤肉的肉香。
“伯克朗，真不考虑下我这辣酱？保证比你的番茄酱美味！”
院子的草坪上，旅行家系着围裙，举起一小碗辣酱，围着烧烤架子，疯狂凑向医生，弄得对方连连向后躲。
看情形，估计伯克朗尝过辣酱，并深知其威力。
见下馆子回来的李泽兴二人，旅行家放弃折磨伯克朗，嚼着肉问了起来：
“怎么？街上卖的是熊心还是豹子胆？见到主人家招呼都不用打招呼了？”
李泽兴停下脚步，双眼微闭，咬了咬牙关，似乎终于忍下发作的欲望，径直进了房间。
待那二人进屋后，伯克朗才说起话来，言语之间，话题慢慢朝着几人的身份靠拢。
不料旅行家却正色道：
“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医生愣了一下，将一块五花肉蘸上酱料，呲溜送进嘴里：
“随口这么一说，没多大兴趣，不方便透露就算了。”
“哟！下雨了，雾都这鬼天气，难得放晴，这还不到一天，又要开始阴雨连绵。”
旅行家刚站起身，却发现医生已经卷走大部分食物，掩护着溜向屋子，完全没有帮他收拾的打算，于是他叫骂起来：
“老不死的，以后你休想再吃我弄的东西！”
二楼上，李泽兴躲在窗帘后，看着旅行家淋着雨，手忙脚乱收拾东西，内心愉悦起来。
他觉得，以对方小肚鸡肠的性子，肯定是因为自己不做饭，所以故意弄烧烤，还非要估着自己回来的时间才开始吃，以此折磨自己。
这下倒好了，烧烤没了，还被淋个落汤鸡，定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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