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裙子下面有风
“中午那会儿你没有去镇国公府，晚上再不去的话，姐姐肯定要跟哀家来要人了。”
祝太后嘴上虽撵人，但手却一直落在宇文璟的发髻上。
此时她一身红装，梳着未出阁姑娘的发髻，唇上稍微点了下颜色，整个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但当事人一点都没有觉得美在哪里，反而是一脸别扭地央求着太后，“皇祖母，孙儿能不能换件衣服？”
“今日不行。”
祝太后温柔一笑，“既然哀家答应你，不.举办及笄礼，也让你继续以璟儿的身份晃悠。那你就该对应承诺，穿一天的女装给哀家看。”
就因为这，她把长寿宫的宫女都支出去了。
现在整个宫殿里，只有她、永嘉帝、荣亲王和素问、秦艽。
“……皇祖母……”
宇文璟一脸哀怨地哭诉道：“这衣裙什么的，好别扭啊。”
他从小到大，哪里穿过女儿家的裙子？
现在乍一换上，感觉下面嗖嗖的有风在吹。
还有啊，头上这些丁零当啷的头饰，都快把他的脖子压断了。
此刻他十分想自己为什么不是真的郎君，姑娘家什么的，真是太辛苦了。
“哪里别扭了？”
祝太后上下打量着宇文璟，转头对着其他四人道：“你们说，瑾儿这么穿，是不是很好看？”
“那是，我闺女自是最好看的。”
荣亲王这个彩虹屁，拍的祝太后很是满意。
但却换来了宇文璟的一个白眼，“父王……”
荣亲王全身一抖，求生欲很强的他忙转移话题，“一会儿我偷偷带你出宫，咱们去给你外祖母一个惊喜！”
去见外祖母？
宇文璟叹了口气，“只希望不是说惊吓才好。”
“那怎么会？你外祖母知道你及笄，贺礼早就准备好了。”
祝太后拍了拍他愁眉不展的小脸，稀罕得不得了，“要不是哀家拦着，她早就上门了。”
宇文璟：“……”他还得感谢皇祖母了呗？
按照晋王朝的习俗，姑娘及笄的日子最为重要。
这天除了自家的女眷外，其他交好的女眷一并到家中添礼祝贺。
就今日一早，宇文璟也发觉了尹舒湘的动静。
不过当时他刚起床，脑子还是混沌的，所有没有往别处想。
现如今听到这些，他都大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
永嘉帝看出他的想法，只安慰道：“明日朕便下旨，以荣佳公主身体不适，所以免了俗礼。也不用出门见人，一切照旧。”
其实他这个圣旨本该是今日下的，可是他抱有一点点希望。
想着能让瑾儿的身份见一次他人。
可是……
总归是他多想了。
一听有圣旨，宇文璟瞬间就放心了。
只要不用让他浪费口舌的去解释就行啊，至于传成什么样子，只要他本人听不到就随便了。
祝太后对永嘉帝的安排很是满意。
坐了一会后，她忽的想起一件事，“对了，今晚你不是还得去见清和？”
宇文璟点点头。
往年夜里都一起喝酒的，今年还有事情要告诉他，自是要见的。
祝太后不知道他想什么，但也知道这两孩子之间有点认知的误差，于是她出了个主意，“就这么穿吧，直接承认了，别在耽误人家那孩子。”
宇文璟：“……”
他是不想耽误鱼儿啊，但他不想把对方吓死啊。
永嘉帝和荣亲王听到和个，两人脸色都黑了不少。
作为一个男人，他们觉得……
那条鱼崽子肯定不只是断袖那么简单！
忽的有种，自家小白菜刚出头，就被喂了鱼的意思……好忧伤。
祝太后关注到两个儿子的变化，不过她今日心情不错，懒得搭理他们，只对着宇文璟笑道：“好了，快去吧，哀家等你们的好消息。”
至于是什么好消息，她并没有说。
宇文璟则默认成了和外祖母摊牌的好消息。
等到父女两人走了后，永嘉帝一直衰着脸，惹得祝太后翻了个白眼，“皇上再想什么？”
永嘉帝深深叹了口气，“她都没有叫朕父皇……”
璟儿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也一直没有改口。
就连私下都没有，今日是她及笄的大日子，竟然也没有叫他一声爹。
看着她与老六相亲相爱的模样，他是一肚子酸水往外面冒，根本就压制不住啊。
祝太后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
“哼，你自己做的事情，还好意思要求这些？”
孙儿认她就好了，其余的她才不管那么多呢！
永嘉帝：“……”
被闺女、老娘还有兄弟嫌弃了，他真是太没用了……
——
“祖母，您慢点。”
楚禾源小跑都追不上老人的脚步，一时好笑道：“祖母今日可是年轻了五十多岁呢！”
“就你小子嘴贫！”老夫人稍微停下脚步，一点也没有气喘地说道：“平日里都是璟儿自己跑过来，今日马车进了院子，肯定是瑾儿来了。”
是的，宇文璟的马车直接停到了院子后，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这惹得楚家五口很是紧张，生怕‘身体不好的’的宇文瑾有个什么闪失，所以才急匆匆的往外跑。
“也不知道为何，宫里不让给她办及笄礼，这是得多委屈了她啊！我的儿……十五年了，老婆子还从未和她说过话。”
只是不提还好，一提到宇文瑾的名字，老夫人的眼泪就自不觉的流了出来。
“你们说，她会不会怪我？”
她这个做外祖母的，一点都不称职。
十五年了，都没有见过外孙女一面。
虽每次荣亲王或者璟儿，都说她没事。
可是未曾看过一眼，老婆子她不放心啊。
但为了觉苦大师的批言，她又不敢去看，只能这么强忍着。
平日里还好，可一到今天这日子，她就坐立不安，心里难过。
“母亲莫要多想。”
见老人一哭，其他四人都麻爪了。
老国公瞪了儿子一眼，楚荣轩赶紧劝道：“瑾儿的事情谁也不想的。一会儿见了她，母亲这般激动，可是不要吓着她了。”
“是，是是。”
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一转头正好看到黑着脸的老国公。
她微微凝眉，不悦道：“你不要板着脸，吓坏我了的乖孙女，我跟你没完！”
“我……”
老国公深吸了口气，面对老妻警告的眼神，他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看得一旁的楚禾源，是想笑不敢笑……
荣亲王听到动静，忙下车，见到来人后赶紧行礼道：“姨母，姨丈。”
老夫人也没空和他寒暄，探着头往马车上看，“这是……”
荣亲王为难的看了眼周围的下人，楚禾源福临心至，“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是。”
等到下人都走光了，荣亲王才把马车上的帘子撩开。
楚家五人齐刷刷地往里面看去。
之间一个长的和璟儿一模一样的红衣姑娘坐在里面，一脸娇羞的看着他们。
额……
其实他们都误会了，红衣小姑娘不是娇羞，是……别扭。
就在刚才，她还在央求荣亲王，能不能换回男装。
可就在荣亲王已经动摇的时候，楚家的人就到了。
宇文璟看着呆滞的几人，眼睛一闭，一副豁出去地模样，大声喊道：“外祖母！”
楚家五人：“……”他们好像听到了璟儿的声音？
只是他们左右的扫吧了几眼，并没有见到璟儿啊。
这时候还是楚禾源接受能力比较强，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想到某种可能，他吃惊地嘴巴都合不拢，很是艰难得开口问道：“你是……璟儿？”
宇文璟点点头，然后从马车上下来。
跪在老国公夫妇跟前，行了大礼。
两位老人哪里舍得让他磕头，赶紧把他扶起来。
之后一个字都没有说，直接拽着宇文璟的手往内院走。
到了书房后，老国公让人都进来，自己则严谨的把门关好。
之后老夫人才皱着眉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好好的外孙子，怎么就成了外孙女了？
不是双胎么？
难到是外孙子遇到了不测！
想到某些可能，老夫人的脸色瞬间一白，吓得宇文璟赶紧上前扶住。
荣亲王则一点都不耽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讲了一遍。
楚家五口人听完故事后，都呆傻掉了。
原来是这样么……
没有璟世子，是有荣佳公主……
“没想到……竟是这般缘由……我的璟儿啊……真是苦了你了！”
老夫人抱着宇文璟痛哭起来，宇文璟边流泪边安抚着，“外祖母……璟儿不苦的……”
等到楚家人彻底接受现实后，已经是一炷香过后了。
楚禾源走到宇文璟跟前，仔细打量着，“咳咳……小表……表妹啊……真是没有想到啊。”
嘴都瓢了，叫弟弟习惯了，突然成了粉粉嫩嫩的妹妹，还真是别扭啊。
等等！他好像有什么误会，即使变成了妹妹，也不一定是粉粉嫩嫩的啊。
一想到女装的小霸王，楚禾源全身打了个颤。
而后恢复心智，问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可是你这副打扮，是要恢复荣佳公主的身份了么？”
“现在不能。”
宇文璟摇摇头，“朝廷时局不问，咱们也不能让人抓到口舌。”
老夫人叹了口气，“唉，这都是命啊。”
好好的孩子，因为命变成了郎君。
又因为命，还得坚持装下去。
她人老了，不期望他们有多大的本事，只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的。
既然男装能让璟儿平安，那就这样吧。
想到男装，老夫人忽的眼前一亮，“你快去，让你娘看看你这个打扮，她一定欣喜。”
宇文璟笑着点头应道：“好。”
进了祠堂后，宇文璟照旧给楚薇歌的画像磕了头。
然后说了些心底的话，等到她出来后，等在门外的楚禾源忽的问道：“你今日是要用这身去见清和？”
宇文璟点点头：“是啊。”
楚禾源一听，俊眉一扬，“你这是要摊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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