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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台上王老五道:“每人换新水这是我神的规定,你不能破坏规定。”

        “你这是心虚,定是因为这水有问题才要重新倒水,怎么你这神一碗水里变不出两个色么!”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一大段,王老五始终不同意让那人沾旧水,那人就咬死是因为水的问题才叫白签变色。

        两人争论着,其他信众也慢慢分成两派,一派觉得这人是在砸场子,一派被说动,也开始怀疑起来。

        台下看客情绪极为激动。

        就在气氛越发剑拔弩张的时候,王老五妥协道:“你想用旧水就用旧水,不过我提醒你,这种行为会惹怒我神,到时候他降下责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人头一扬道:“我倒要看看一根野葱怎么罚我!就怕我一沾这签子也成蓝色,我看你和你的神要怎么解释。”

        他背对众人拈起签子往碗里一放,再抬起来那签子毫无变化,仍是白色。

        “怎么可能!”他大叫道。

        “???怎么可能没变化?”看客哗然,而台上的信众则顿时放了心,嘲讽这人道:“对真君不敬,我看你要怎么向真君请罪。”

        话音刚落,就见这人突然大叫一声,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脸上痛苦一片,好似仍受着巨大的折磨。

        所有人都被吓一跳,不由自主向后退一步,就看见他好像腿软似的站立不稳,直接跪趴在地,两条胳膊以各种奇怪的角度折在地上,上身还不断痉挛着,不似活人。

        王老五往前一步,叹道:“都说了会触怒我神,幸好我神慈悲,你此时请罪我神便会收回惩罚。”

        那人往前爬了几步,情景极为骇人,至少看客是被唬住了,满脸的震惊。

        那人挣扎着道:“是小人无知触怒真君,请真君恕罪,小人……小人愿倾尽家产,终身供奉在侧,还请真君饶恕小人!”

        没一会儿,那人抽动的幅度小下去,四肢也恢复正常。

        他慢慢站起来,又啪一下跪倒在地:“谢真君开恩,小人以后定终生侍奉真君,真君救苦救难,法力无边!”

        其他信众顿时也跪下去,捧出钱供上去,狂热喊道:“真君救苦救难,法力无边!”

        看客都迷茫了,想不通一个骗子怎么就有这么厉害。

        “不会王老五本身就是个神仙吧。”

        “这怎么可能,哪有偷供品的神仙?”

        “不怪他们被骗,我一个局外人都有点相信了。”

        人群中有那么几个人露出了然的神色,看着其他人迷茫的神情,顿时生出一种我真是聪明绝顶的优越感来。

        王老五没让看客疑惑多久,等信众都走了,只剩下他与闹事的人,他便凑过去,抓了一把香油钱给他:“装得不错,这是给你的报酬。”

        那人接过钱,喜不自胜:“多谢王老板!您放心,以后我就守在庙里,天天跟人说这葱神的神通广大!”

        王老五得意一笑,唱道:“我王老五把这野葱造成了神,财富滚滚尽入我怀!不过一二铜钱便能叫他们心甘情愿把钱掏,不过三四把戏就能叫这野葱也成神!”

        铜锣敲响,这场戏散场,而台下看客只觉得自己被骗了感情。

        亏他们真情实感被最后一幕惊到,结果就是两个骗子做的局!

        而在人群中,有那么几个人面面相觑,神情逐渐古怪。

        “大哥,我记得你那坛子七十文喝起来跟凉水似的龙凤药酒,好像就是因为有人抢你才买的?”

        “爹,你最近拜的那神是什么来头?”

        “二妹,要不给外甥请个正经大夫看看?”

        还有人促狭:“这荣华福禄玄圣真君可真是神通广大,待我请来给我那痴迷拜神的祖母送去。”

        “不如一道送去两块饼子,既能拜还能吃呢,这才是真正的神通广大,为民消灾。”

        “愚兄现在就买好补品,等贤弟挨了家法立马给你送来。”

        而在人潮外侧,越时领着越辰站在树下阴凉处。

        越时年纪小,看得懵懵懂懂。她问哥哥:“爹娘就是这样被骗的吗?”

        “不是,”越时神情淡漠,“他们从没有被骗,只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而已。”

        他摸摸越辰头上的小铃铛,引起一阵叮铃铃的响。

        越时父母有三子二女,长女一生下来就被溺死了。越辰本来也是溺死的命,只是被越时连夜带走宿在恩师家中,才平平安安长到如今。

        这本《造神录》能让百姓避免被骗,却不能阻止他们心甘情愿沉溺。

        就像他的父母,明明信那邪/教前还对被溺死的长女有几分愧疚,可信教之后,愧疚就消失不见了,反而是令人无法理解的理所当然。

        “她的命是我们给的,我当然能收回去。”

        “家里人那么多粮食那么少,她不死我们和她一起饿死吗?”

        “头领说了,只要有祭祀祂就能保佑我们大富大贵!我们没钱没牲畜,但可以让二丫去供奉祂呀!”

        “她一个人换我们全家人富贵怎么不行?她是我们生的她就应该主动去报答我们的恩情!”

        “又不是让她去死!去天上侍奉大仙这么好的事情竟然还不愿意!”

        大概是太阳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的光太过晃眼,越时忽然有些站不住。

        “哥哥。”越辰担心地拉着他的袖子。

        越时勉强笑笑,又拽拽越辰头上的小铃铛:“哥哥没事,我们回家吧。”

        王文嘉仍旧是戏一散场就往后台来商量买戏,这次仍旧出价一百两。

        而跟在后面过来的其他戏班子班主一听到这个数,脸都绿了。

        一百两卖了他们整个戏班子都拿不出来。

        王文嘉当然不可能做这样得罪同行的事情,便又道:“不如我出一百五十两买下与大家共享?”

        其他人哪好意思让他出,谁知道这个人情那天是不是要把自己整个戏班子都填梨园去,便道:“不用王老板破费,张班主你看我们几个合起来用一百两买下如何?”

        一部戏卖出两百两,这可太可了,张叔当然同意,当场就将戏稿给他们,然后将最重要的那签子变蓝之法教给他们。

        要不是因为不懂如何变这个戏法,他们怎么可能老老实实来买戏。

        江晚照端茶递水,嘴角疯狂上扬。

        这一下子她腰包就鼓了一百八十两,离她成为小富婆的梦想越来越近了。

        正做梦想着以后的奢靡生活,就听见王文嘉提起她的马甲号。

        “这位种花居士真乃神人也,也不知是何身份。”王文嘉知道张叔肯定不会说,便只是随口提一句,随后便转向其他话题,“这戏一演,那些野神淫祠江湖骗子怕是要恨死种花居士了。”

        “没错,”一个班主接话道,“远的不说,就是附近那几个名气大的神婆阴阳恐怕要少好些生意。”

        “万一他们因此报复张班主怎么办?”

        王文嘉心道有通判老爷罩着,他们能怎么报复。不过这话他也没说出口,张叔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谢过诸位好意。

        其他人见此,便暗道这池华戏社也不知如何背景,竟一点也不在乎。

        几人又闲聊片刻后便告辞离开,张叔送走他们,回来就将银钱给江晚照。

        新戏过后去鸿寿楼下馆子这几乎已经是戏班子的惯例,现在戏班子人多,张叔打算订两个包间。

        没错,现在戏班子阔了,张叔也舍得订包间了。然而还没等所有人收拾完,又有人来。

        来的还是一个媒婆。

        这媒婆不像江晚照以前电视上看的那样一身红,头顶一朵大红花嘴边还有一个大痦子,看着就是寻常妇人模样。

        她进来就道:“张老板可忙?”

        张叔一愣,道:“不忙,你有事?”

        那妇人于是满脸堆笑道:“不是我,是张老板您有事。您妻子故去,拉扯这么一大家子很累吧。有没有想过再娶?”

        “多谢好意,但是我没有再娶的想法。”

        张叔婉拒,媒婆却不想就这么放弃,道:“张老板您先别忙着拒绝,兴许听我说完你就想娶了呢。城北秋槐巷里有个常寡妇,今年二十九,膝下只有一个十一岁的小儿。那寡妇人勤快能干,十里八乡都知道的能耐人,她儿子也聪明好学,学堂先生可夸过不少次呢。张老板您要是娶了她,保证把您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再生两个大胖小子,这日子才算是红红火火嘛。”

        张叔仍然婉拒,那媒婆又说了几句,见张叔神情坚定,便只能遗憾离去。

        张小鱼一直没说话,等到媒婆走了,她才对张叔道:“爹,其实您再娶一个也挺好的。”

        “小鱼,爹有你就行了。”张叔摇摇头,“以后有你养老送终,我去了下面也好见你娘。”

        “爹,万一我不在呢?我、我是说世事无常,爹您身边有个伴我也放心。”

        “说什么世事无常,”张叔呸两声,“你这孩子,尽说不吉利的。”

        江晚照疑惑的视线落在张小鱼身上,总觉得这孩子心里有事。

        孩子大了,有秘密了,江晚照也没有多打探,但她也没想到没过几天又有媒婆上门。

        “张老板,城北木材铺周老板您知道吧,这次就是他托我为您女儿和他次子做媒。”

        事关张小鱼一生,张叔不免上心道:“不知这位周二少爷什么性情?”

        “那可是顶好,这位周二少爷年幼时就极聪明,周老板可是一直供他读书,这次院试极有可能考中秀才,这可是门好亲事,张老板不妨多考虑考虑?”

        张小鱼在屏风后,不自觉抿着唇。

        江晚照拍拍她的肩膀,走出去道:“张叔,这位周二少爷我听说过,怕与小鱼不太合适。”

        哪是不太合适,那是太不合适了。这位周二少爷也就幼时聪颖这一点值得说道,他爹一门心思觉得这个儿子最低也能考个举人,卯足了劲儿供他读书。谁知道大了反而没有小时聪慧,童生考了九年才考上,别的没学会,花街柳巷钻得可熟,前两天才因为和别人抢一个青楼姑娘打起来而名声大噪,正好叫江晚照知道。

        这明摆着是欺负他们池华戏社没来多久,还不知道这位二少爷的德性,又眼馋戏班子挣的钱,想骗一个嫁妆丰厚的儿媳妇。

        张叔对江晚照一向信得过,听此便婉拒了媒婆。

        一桩亲事黄了,一想到周家许诺的谢媒钱,媒婆脸上就带出几分不好来。

        她看江晚照一眼道:“这位就是戏班子里的江姑娘?我这儿也有一桩江姑娘的喜事。”

        她语气极其夸张道:“孙氏钱庄的东家你们可知道?那可是大户人家,家里光奴婢就养了二十个呢!恭喜江姑娘,孙老板之前来看戏一眼就相中江姑娘,想纳江姑娘进府,光纳妾钱就要四十两呢,这可真是难得的好姻缘,江姑娘若同意,以后可是吃香的喝辣的,再不用抛头露面四处讨生活哩!”

        昨天刚入账一百八十两的江晚照:地铁、老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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