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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这几日江晚照又收到几封文会邀请函。

        其中一封有些特别,它的落款是“植柳居士”,没错,就是写《双生残月》的那个植柳居士。

        江晚照见了,一时兴起,给他写了封回信,讨论了一下写话本的千层套路让张叔帮忙寄过去,希望以后这位植柳居士能持续产出更精(狗)彩(血)的话本。

        只是人红难免是非多,江晚照又一次在鸿寿楼吃饭的时候,便听见身后那桌客人高谈阔论,细数种花居士的十点恶处。

        江晚照总结一下,分别有以下几点:

        这位种花居士写的是戏本,不上台面;他写《惊雷记》,哗众取宠;那么多文会邀请一个都没去,自大傲慢;居然起“种花居士”这样的名号,粗俗浅薄;写《造神录》害得那么多人没了生计,冷血无情。

        江晚照就着这些诋毁吃得津津有味,一抬头桌边站着个人,正是辛恬。

        “我可以坐这吗?”辛恬笑得温婉大方。

        “当然可以。”江晚照将菜碟挪过来,给辛恬留个位置。

        辛恬叫来小二点好菜,听着那桌人高谈阔论,冷不丁问道:“你不生气吗?”

        “生气?我生什么气?”江晚照装傻充愣,“不对,他们怎么能诋毁种花居士,我是应该生气。”

        辛恬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大名鼎鼎的种花居士怎么不去楼上雅间?大厅里可闹腾。”

        江晚照无奈:“雅间贵,我一介草民,兜里两个钱还是要悠着点儿花。你是怎么猜到的?”

        “这还用猜吗?你可是一点都没有遮掩过,”辛恬道,“思故头一次跟我说时我就觉得不对,来了一看,果不其然。一个和戏班子无亲无故却能在池华戏社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女子,自身定然有与地位相匹配的能力,而池华戏社偏巧有个神秘的供稿人,稍微一联想便能想到你了啊。”

        江晚照歪头乖巧一笑:“辛姐姐真聪明!陶公子能娶到你可真是三辈子的福气。”

        “少来,”辛恬看起来温柔娴雅,名字也安然温暖,性情却极为直爽,“他们不过是一时想不到种花居士会是女子,等过段时间自然都能猜到。”

        “至少现在只有辛姐姐你猜到了啊。”

        小二端着菜过来,后面那桌客人已经付钱走人。

        辛恬夹一筷子腰花,等小二走远些了道:“前段时间《比干剖心》传到京城,御史台一批御史因此被撤职。”

        “咦?”江晚照讶然,“一部戏的作用这么大吗?”

        “这些年陛下脾气越发无常,行事逐渐有了昏君的影子。你那戏一唱,大臣们难免物伤其类,心中凄凉。御史台本就有讽谏王上的职责,被这戏一刺激,一天三封上疏,引得皇帝大怒。那几天我公爹可是日日早出晚归累的人都瘦了一圈,才让那些御史只是撤职,而不是丢了命。”

        “当官真难。”江晚照感慨,惹来辛恬一个极不优雅的白眼。

        “你就只有这想法?”

        “想法挺多的。”江晚照抬抬下巴,“辛姐姐你确定在这里说?我可不想因为不敬天子到牢里一游。”

        “还挺谨慎。”辛恬啧一声,道,“还有《造神录》,听思故道这几日府衙内多了许多欺诈案,不少都是装神弄鬼的神棍。”

        “挺好挺好,加强防诈教育,保护个人生命财产安全。”

        “不知下一部戏种花居士想写什么?”

        “一个平平无奇的鬼故事罢了。”

        “少糊弄人,我很好奇你在写这些戏的时候在想些什么?”辛恬一脸探究。

        江晚照无奈道:“辛姐姐,你这是来挖我的底来了。我只是普普通通一个写戏的,在文人圈子里都上不得台面那种。”

        说着她有眨眨眼,意有所指:“某人想必比我更值得辛姐姐探究吧。”

        “腻了,”辛恬说得很无情,“我现在对你更感兴趣。”

        江晚照一顿,故意一脸难色道:“辛姐姐,我取向男,不搞磨镜。”

        成亲的女子脸皮果然要厚一点,听到这话一脸无动于衷,甚至能反调戏回去:“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你对女子真的没兴趣。”

        江晚照甘拜下风:“这话叫陶公子听见可真的要伤心了。”

        “而且,”她眼睛掠过二楼雅间,“我怎么觉得我刚才好像看见陶公子他们了。”

        “你没看错,”辛恬承认得很爽快,“他们的确在楼上。”

        “那辛姐姐你这是?”

        “花痕托我下来探探你的态度,”辛恬卖队友也卖得很利索,“这几天你一直避着花痕,他几次想找你无果,心里没底,今天正好看见你,就托我下来和你聊聊。”

        江晚照:“……辛姐姐您可真是大宁好队友啊。”

        “多谢夸奖,”辛恬欣然接受,“那你为什么要避着他?若不是他本人无意娶亲,这些年花府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踏平了。”

        江晚照叹一口气。古人成亲都早,花痕几个一水的古代大龄男青年,她便自然而然地以为花痕也成了亲,因此没往其他地方想。

        可上次花痕略显急切地解释他没有娶亲的样子,再仔细一回想,花痕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因为我不想耽误他,”江晚照道,“我不是这个时代标准的贤妻良母,也无意嫁人,不如冷着他,等过些时候他自然会忘记我。”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忘记?万一他一直忘不掉呢?”

        “辛姐姐,世界上任何感情都是要经营的,没有人会一直去捂热一块冰。”江晚照神色淡淡,“况且他喜欢我什么呢?这副尚可的容貌吗?这点喜欢又能持续多久。”

        “花痕二十多年头一次动心,我不觉得他会这么容易放弃。”辛恬摇头道,“况且你为什么要拒绝呢?花痕长得好,家世好,人品好,才学也好,即便最后不成亲,只是谈一段情也不错。”

        江晚照:这就是古代女子么,恐怖如斯!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以花家的家风教养,即便最后没成也不会对你怎样,如此一本万利的事为什么要放弃呢?”辛恬一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样子。

        江晚照无语:“辛姐姐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青楼老鸨在向客人推销花魁。”

        “那这位客人意下如何?”

        “不如何,”江晚照给辛恬夹了个水晶饺,试图堵住她的嘴,“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我对男人没兴趣。”

        辛恬耸耸肩,咬一口水晶胶,在心里默默地替花痕叹一口气。

        我尽力了,剩下的你来。

        二楼雅间内,陶鉴无奈地看着略有些神思不属的花痕,笑话道:“拙诚你几时变成个毛头小子了?就应该叫我爹看看,看他还怎么夸你沉稳持重。”

        康战也笑话他:“别人还说拙诚你克己守礼,清心寡欲,要是叫他们看见你这样,定要掉一地眼珠子。”

        花痕不理这些揶揄,只是不住地将视线投向大堂:“嫂子下去有一会儿了,也不知她们聊得如何。”

        “你要对你嫂子有信心,”陶鉴一脸骄傲,“我家恬恬出马一个顶俩。”

        不谈这些事情,江晚照和辛恬的对话就显得十分和谐轻松。

        而就在江晚照悠哉游哉享受美食的时候,《造神录》在遥远的攸州开唱。

        攸州前文提到过,十多年前曾爆发过起义,皇帝喜迁怒,攸州起义被镇压后非但没有进行安抚,反而加重税收,逼得攸州百姓四散逃离。

        如今的攸州有三方势力,一方是在高压政策下冒头,宣扬忍受苦难的云皆教,一方是起义军残余势力,一方是作壁上观的官府。

        而《造神录》这样一部反迷信的戏曲大剌剌地在云皆教大本营出场,显然是一种□□裸的挑衅。

        眼看着那些入教不久的信众脸上浮现出惊疑,急忙赶来的云皆教上层顿时气急败坏,让人将这戏班子赶走。

        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将其祛除。尤其是还有一支潜藏在百姓之中的起义军煽风点火,就更有可能像野草一样疯长蔓延。

        而此时的云皆教上层还未能意识到,每年从云皆教收到大量孝敬的攸州官员也还未意识到。

        一无所知的江晚照更没有意识到。

        因此攸州□□的消息就显得那么突然。

        彼时江晚照正在琢磨新本子,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愕然,尤其是辛恬告诉她这里面有《造神录》的功劳。

        “不可能。”江晚照断然否决,“《造神录》不过一个诙谐戏本,怎可能有如此厉害。”

        “我发现你似乎总是低估你的作品。”辛恬冷静道,“事实上,这次□□就是云皆教底层教众在看了《造神录》后对云皆教产生怀疑,兼之起义军煽风点火,造成云皆教内乱暴动。”

        江晚照呐呐,半晌才道:“一个成熟的宗教不会因为一本戏曲就产生分裂,如此情形只能说明原本就有隐患,只不过如今爆发而已。”

        “那么,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写这本戏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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