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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章:假戏


苏茵把宋祁淩抱下楼时,他趴在妈妈肩上还有些睡眼惺忪,苏茵想要把他放下沙发他有些撒娇地抱着妈妈的脖子不放,苏茵温柔地说:“小犀,看看是谁来啦,还记得姨姨吗,生日的时候给你送礼物的,还有那位是哥哥,小塬哥哥!”

        宋祁淩扭过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邱央兮和宋祁塬,突然从他妈妈怀里挣脱要下来,苏茵放下他,但他一只小手臂抱着妈妈的腿有些害羞地看着对他微笑的两人。

        “快过去跟姨姨和哥哥问好呀!”苏茵蹲下轻轻推他的背,他犹豫了一下乖乖走过去。

        邱央兮温柔地伸出手抱起他,他乖巧地看着邱央兮带着奶音叫了一声:“姨姨!”

        邱央兮见他乖巧的小模样心里顿时一股暖意涌过,全身散发着母性的温柔,她宠溺地亲了一下宋祁淩的脸:“小犀好乖,姨姨很少来看你,不记得姨姨了是吗?”

        邱央兮亲昵地抱着宋祁淩舍不得放开,但宋祁塬已经迫不及待要抱他,他起身坐到邱央兮身旁也温柔地看着这位2岁多的小弟弟:“小犀牛,哥哥抱好吗?”

        宋祁淩突然既高兴又有些害羞地一笑并向宋祁塬伸出手,宋祁塬小心抱过他马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也亲了一下宋祁塬,依然带着奶音叫了一声:“哥哥!”

        叫完突然站在宋祁塬的大腿上高兴地动起来,苏茵见他的样子笑着说:“看来他很喜欢哥哥!”

        “对了,姨姨有个礼物要送给小犀”邱央兮说着从身后的皮包里拿出一个红色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祖母绿翡翠,玉质温润光滑澄澈剔透,这是她上个月从一位收藏家手里入手,她把翡翠戴在他脖子上说,“听说男孩子戴观音保平安,希望这块观音保佑我们小犀健康平安!”

        “快谢谢姨姨!”苏茵温柔地嘱咐宋祁淩,同时她也看出来这块翡翠观音价值不菲。

        “谢谢、姨姨!”宋祁淩一边奶声说着一边抓起胸前的翡翠玩起来,并且一脸新鲜喜欢的样子。

        莫小瑜从厨房把切好的水果端出来后,又回了厨房准备早餐,苏茵也去帮忙。像宋家别墅一样,过年这几天苏茵也让那位女佣回家过年了,不过与邱央兮不一样的是,她们母女都是厨艺高手,且别的家务也都会常常自己做。

        客厅里只剩下邱央兮宋祁塬和孩子,两人陪着宋祁淩玩了一会马上熟起来,宋祁塬把他抱到落地窗前的地毯上与他一起玩,邱央兮也坐在地毯边陪着他们。在厨房的苏茵和莫小瑜时不时听到宋祁淩发出纯净快乐的欢笑声。

        宋祁淩不单带着奶音还有些小孩子特有的口吃,有时他一脸正经地跟宋祁塬说了一大段话,但宋祁塬真正听懂的只有一两句甚至完全听不懂,但看着他认真吃力地表达着小脑袋里的想法,说到小脸通过的模样,宋祁塬既疼惜又宠溺,他再次变回那个亲吻狂魔,动不动就爱昵地抱着宋祁淩亲他的小脸蛋。邱央兮坐在地毯另一边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不知不觉有些入神,宋祁塬不经意间对上她的目光,她马上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之后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看,她有些无聊,因为宋祁淩完全只黏着宋祁塬玩。

        宋祁塬依然与孩子玩闹着,他不知道邱央兮打开电视播的刚好是他参演的剧,这一集也刚好有他的一场戏——这部剧是一部谍战剧,他还未毕业时拍的,演的是一位亦正亦邪的年轻军官,戏份并不多,但每一场戏都很精彩,角色主要在于推动剧情,在正反两派的对决中起着关键作用。当然这些邱央兮并不了解,她第一次看到电视上的他,所有目光都被他吸引,她突然觉得宋祁塬已经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宋祁塬,她对电视上的他感到陌生,同时也感到惊喜。只是,一场戏到关键时刻,居然结束了,她还并不知道这是重播,播的是前一天晚上播的内容,以为要等到明天这个时段才播下一集。

        将近晚饭,宋祁塬把宋祁淩放在肩膀上在屋里转了一圈后,终于抱着宋祁淩在邱央兮旁边坐下来,他有些累地靠着沙发让宋祁淩坐在他肚子上,宋祁淩突然趴在他身上侧着脑袋把脸贴着他胸膛,学着大人叹了一口气带着奶音说:“哎呀,哥哥,我、我内呢!”

        宋祁塬突然忍不住又一笑,轻拍着他的小背柔声说:“好,知道,知道小犀也累了,哥哥给小犀拍拍舒服!”

        邱央兮看着这对年龄相隔21岁的兄弟温馨的样子,突然有些感慨,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样开心的宋祁塬,在孩子面前他真实纯粹还依然带些童心,但再过几年他或许就会成为一位父亲,他会像这样和他孩子开心玩闹,这样温柔地抱着他的孩子

        “邱央兮”宋祁塬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为什么总在偷看我?”

        “有吗?”邱央兮移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宋祁塬只是温柔一笑,没再追问她,但心里忍不住欣喜。

        两人原本打算晚饭过后差不多就离开,但宋祁淩一直黏着宋祁塬不让他走,只好等到他睡着后将近10点才离开。回去是宋祁塬开车,倒车离开时车灯照到前面车棚里停着的一台黑色奔驰商务车,邱央兮记得那台车,那个夜晚在郊区的那片空地,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过夜,也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次见面

        回到家邱央兮拿了车钥匙又要出去,宋祁塬马上叫住她:“已经快11点了,你去哪?”

        “出去透透气。”邱央兮淡淡地说完再次回到车库开了深灰色的兰博基尼离开。

        不知不觉来到了郊区的那片空地,让她意外的是空地上已经停了一台劳斯莱斯,而车主邱央兮正想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他认出了她并且已经走过来与她打招呼。

        “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还会在这里再出现!”男子走到邱央兮面前依然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把一个金属酒瓶递给她。

        “你该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出现吧?”邱央兮接过酒瓶开玩笑地说。

        “为什么不呢,男人对得不到的东西都有执念,特别是对差一点就得到的东西!”男子突然低头凑近邱央兮的脸带点调戏地说,“那晚,我差一点就得到你了!”

        “不一定。”邱央兮也带点调戏地笑笑。

        “你今晚很不一样,这才是正常的你吧?”男子打量着邱央兮的穿着,连衣裙外套打底裤袜平底鞋中短发素颜,看起来成熟知性优雅,他忽然收起调笑,真诚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邱央兮微笑回应,同时也打量着他,他也不是当初第一次见的那样,而今他上身一件休闲小西装和v领打底衫,下身是休闲裤和休闲鞋,发型没变只是比原来短些,看起来成熟稳重许多,“你今晚也很不一样!”

        “我们都一样!”男子笑着,这次他主动报上姓名,因为他想真正和她认识,“我叫庄梓君,很高兴认识你!”

        邱央兮突然一笑,礼貌地伸出手:“我叫邱央兮,也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礼貌握手,突然从最开始的满不正经的调情变得客套起来,但接着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庄梓君指了一下邱央兮手里一直没喝的酒说:“怎么不喝?”

        “你这酒太烈了,一会还要开车回家!”邱央兮笑笑把酒瓶递回给他。

        “家里有人等?你丈夫?”庄梓君笑着问,想到那晚那个开黑色奔驰的男人。

        “不是,其实那时我们已经离婚一年多了,而现在,他已经不在世了”邱央兮淡淡地说。

        “对不起”庄梓君马上道歉,心里突然有些感慨,那个男人看起来还那么年轻。

        “没关系,都过去了。”邱央兮平静地说,“对了,今天是年初一,你不在家过年怎么待在这里?”

        “因为没有家”庄梓君一手插着裤袋一手提着金属小酒瓶淡淡地说,“我是私生子,前几年我妈癌症过世了,他、我爸,他家在香港,从来不跟我们过年”

        邱央兮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安慰,于是没说话,但庄梓君突然笑起来说:“我从没跟别人说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跟你说,你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吗?”

        “你觉得我会吗?”邱央兮看着他的眼睛让他也看着她。

        “应该不会!”庄梓君微微一笑,“你很像一个人,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像那晚,我们差点其实,你是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是吗?”

        “我”邱央兮微微低头突然有些迷茫,但很快她又说,“你也一样,把我当成了别人,不是吗?”

        庄梓君没有回答,不承认也不否认,两人都陷入片刻沉默,各自想着心事,过了一会庄梓君又笑笑说:“虽然外表像,但你们不一样,你比她成熟,而且你很不开心。”

        “当然不一样,因为我们是两个人。”邱央兮也笑笑,只是回应前半句,她突然拿过庄梓君手上的酒瓶,“我还是陪你喝吧,没剩多少了,还有吗?”

        “这酒这么烈你还要喝多少啊,女孩子不要喝那么多,伤身体!”庄梓君说完突然又问,“你不是一会还要回去吗?”

        “不回了,舍命陪君子!”邱央兮笑着喝了两口酒,“啊,真舒服,剩下给我了,你车上还有吧?”

        “有——”庄梓君拖长了声音有些无奈的笑着,之后走回自己车上拿酒,不一会回到邱央兮车前时笑着说,“你每次出来都有人跟着吗?”

        “什么?”邱央兮惊讶,但马上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于是扭头向远处看去,在路口处一台没开车灯的蓝色保时捷若隐若现,她叹了口气扭回头,突然心里生出一个想法,“庄梓君,帮我一个忙好吗?”

        “什么忙?”庄梓君疑惑地看着她,刚问完邱央兮突然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他,他愣了一下,但很快也回应她,并让被动变为主动,一个长吻过后,他突然抱起她说,“做戏做全套”

        说着抱她一边吻着一边走向他的白色劳斯莱斯,他坐上车后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依然吻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但邱央兮迅速推开他:“对不起,到此为止。”

        “明白。”庄梓君笑笑,此时他们正坐在副驾驶上,邱央兮想从他腿上下来,他只好把座位推后让邱央兮起来,而自己跨到驾驶位上坐下,之后俩人都在车上坐着。

        “谢谢!”邱央兮平静地道谢,但目光看着车镜里。

        “那台保时捷,你的追求者?”庄梓君也平静地问。

        “车上那个人,是我儿子,养子”邱央兮的话让庄梓君瞬间震惊,也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看着邱央兮,但邱央兮没看他,她继续慢慢地说,“17年前我领养了6岁的他,两三年前他说他爱上了我,我们永远是母子”

        “你爱他吗?”沉默了一会庄梓君忍不住问出口,但邱央兮靠着座位闭上眼没有回答,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从车镜看到路口的那台蓝色保时捷突然亮起车灯退回路上离开

        邱央兮等到凌晨2点多才离开,回到家已经凌晨3点,上楼梯经过宋祁塬房间时突然停下他或许已经睡了,今夜过后他一定开始讨厌她对她死心了吧,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她要他彻底死心,要他放下她,但即使这样,她依然想在他离开前看他一眼。

        刚拉下门把还没来得及推开门,突然感觉另一头有一股力气抓住门把,她知道是他,他没睡,他就在门后,两人都抓着门把没动,他们只隔着一扇门,他们都知道对方就在门的那一边,但谁也没有再动,谁也没有出声

        早上7点多,宋祁塬拉着行李箱离开,而邱央兮直到9点多才出房门下楼,她知道宋祁塬已经离开。年初三上午,她也离开家一个人回了台湾娘家,直到初七回来为公司开工做准备。

        宋祁塬开工后又回归忙碌中,工作越来越多,安排越来越紧密。5月,他生日的月份,他演的第一部武侠剧也是戏份最多的剧热播,这次他演的是男二,拍这部戏是在毕业那年的下半年,拍武侠剧非常辛苦,何况他打戏多常常吊威亚。不过付出总有回报,这部剧他的风头几乎盖过男主,也是这部剧让他真正意义上火起来。

        5月15这天,是他24岁生日,正在剧组拍戏的他原本不打算过生日,一大早也只收到经纪人和助理的生日祝福,他以为没有人知道,但这天刚好剧组安排了媒体探班,原来媒体记者都知道,并告知他粉丝们也都给他送上了生日祝福,这天剧组还提前收工,晚上全组人聚餐为他庆生。

        5月之后,无论在酒店在餐厅又或者在别的什么地方,即使他已经装扮得非常低调,依然越来越多人认出他,并且请求签名或合影甚至有些人的要求还有些不合理。平时工作有助理跟着,可以为他挡掉一些,但私下他只好越来越少出行,他也在努力去适应这种随时都可能被打扰的生活,因为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公司给他安排了两个助理一男一女,男的叫阿诺,女的叫乔乔,平时如果没有活动或通告更多时候都是两位助理跟着他,而经纪人韩坤仪除了带他还带了公司的其他艺人,平时工作非常忙,但也把更多时间花在他身上。

        8月,先前拍的那部剧杀青后没再继续拍戏,把档期留出来为发行音乐专辑做最后的准备,其实很早就已经开始筹备专辑的事,也已经筹备得差不多,公司计划在10月推出他的第一张专辑。

        在这期间的9月20,他抽空回了一次家,其实根本算不上回家,他没有回那栋大别墅而是住在酒店里,但去苏茵家陪了宋祁淩一天,他回来也是为了宋祁淩,因为9月25就是他3岁生日,他知道他生日那天邱央兮会去,所以提前回去给他庆祝生日。宋祁淩非常喜欢他,自从年初一第一次跟他在一起玩了半天后,听莫小瑜说第二天醒来发现他不在一直哭着要找哥哥,那之后他和莫小瑜常常联系,因为他要和小弟弟聊天,即使有时候听不懂他要表达什么,但能感觉到小弟弟对他的喜爱和在乎,小孩子的情感是最纯洁朴实的,他常常在忙碌之余只要听到他的小奶音就会感到非常温暖,他喜爱这个小弟弟,爱这个纯洁可爱的小孩子。

        10月10日,通过音乐平台发布了他的第一张音乐专辑以及主打歌mv,随后又陆续发布其余两首歌的mv,专辑发出后宋祁塬比拍戏更忙,电台、访谈、综艺、歌友会、签售会、见面会等等,宣传不停通告不停全国各个城市来回飞短短两个月收获音乐类各个大小榜,获得好评如潮同时也成为销量黑马,一开始认为他只是演而优则唱的业余歌手的观众,都认可了他的音乐天赋与才华,那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他,也是更真实更吸引观众的他。

        年底他参加了多项颁奖典礼,有影视也有音乐,最佳男配角、最佳新人奖、最具人气奖、年度金曲奖等等,同时他开始片约不断商业邀约也越来越多

        而对这一切,邱央兮知道的依然很少,因为她也非常忙,没时间看电视也没时间上网甚至休息的时间也很少,每天早出晚归,经常出差,家里更多时候都只是佣人在家,两个佣人也常常无事做或者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使如今一个佣人就已经足够,但邱央兮从没想过要辞掉任何一个,家里的事她从来不管,也从来都让它保持原样。

        常常回到家经过宋祁塬的房间时,依然忍不住进去坐坐,有时因为太累会不知不觉在他床上睡着,直到半夜或者天亮醒来才离开,她知道他肯定还在生她气甚至讨厌她恨她,她接受这样的结果,只有这样他才会过上属于自己的正常人生

        在一天晚上回家的路上,从来不开音乐的罗辰霖突然开了电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电台刚好在放一些流行歌曲,邱央兮原本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电台主持人说到宋祁塬的名字,她马上睁开眼以为是自己听错,但并没有,说的的确是宋祁塬,主持人在介绍了宋祁塬的新专辑后播放他的新歌——她不知道,她一点都不知道他的生活他的事业,他原来已经成为一位明星,原来已经发了专辑,他们之间原来真的成了陌生人——音乐响起,前奏是一段小提琴,听来忧伤,如同邱央兮此时的心情,歌声响起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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