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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阿黛怔愣的看着凤朝歌,他说:“我老了,我照顾不了你一辈子。”

        阿黛忽然很认真的看着凤朝歌:“如果,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愿意想一切办法让你活的更久,你是不是愿意一直让我守在身边直到你死亡的那一刻?”

        殿下……如果…我这样深爱着你,你是不是就可以让我爱你?

        凤朝歌同样认真的看着阿黛,一颗已经变成透明冰色的瞳孔,在银白的面具下几乎看不出来,另一边黑色的瞳孔却闪着格外认真而理智的光芒。

        是属于凤朝歌独有的理智到没有感情的冰冷色泽:“我不愿意,阿黛,我不愿意也不希望。”

        “病入膏肓,容颜枯萎,满头华发,我将老去,而你却是最青葱美丽的岁月,苍老的,虚弱的,丑陋的,濒临死亡的模样,很难看而且会消磨掉你对我的那仅有的感情,让我们之间原本美好的爱褪色。”

        “那不是我希望的,在阿黛的眼里,凤朝歌是美丽强大的,他也不希望阿黛眼中的凤朝歌变成可怜只能依靠别人的扶持才能活下去的人。”

        不论是死神或者是凤朝歌,都是骄傲的,矜贵的,便是死亡,也不要那般难堪卑微的死去,那样祈求着一点儿生命的凤朝歌,已经失却了凤朝歌的傲骨。

        阿黛看着凤朝歌,满目的凄凉:“阿黛…。已经答应了殿下,殿下…。死掉之后就会遵从殿下的意愿嫁人,殿下还不允许阿黛陪在殿下身边吗?”

        凤朝歌微笑起来:“因为我想看着阿黛嫁人啊。”哪怕痛彻心扉,怨恨非常,还是希望看着你幸福的将自己交给另外一个人。

        凤朝歌的笑容纵容宠溺,像是每个夜晚哄她睡觉前的样子平淡隽永:“阿黛,你嫁给他的那一天…。会是我离开的那一天。”

        阿黛骤然被巨大的恐慌笼罩,像是将要溺水的人一般难以呼吸:“殿下…”你将要让我永远铭记这个婚礼吗?用我的婚礼做你的祭礼?

        凤朝歌温柔的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冰冷的手没有一丝人气儿:“阿黛……我会送你最后一程。”

        阿黛不知道该怎样再说,她看着凤朝歌的脸忽然满目的苍白,明明是最为美丽的年华,却像凋谢了青春的花朵,泪水肆意:“…。如果,这是…。殿下所期望的…。阿黛愿意遵从,我……答应嫁给乐亭。”

        说完转身便走。

        一身张扬的红衣在空中划出火红近乎森冷的颜色,像是绝望的鲜血蔓延在每一寸肌肤,转瞬消失在一片梅林之中。

        凤朝歌看着孩子远去的背影,忽然闭上眼睛,温柔的笑容一点点的退却,满满的都是遮掩不住的疲倦,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千万年了,万年来,他何曾有过这样的疲倦?自心底一点点而蔓延而上,沿着四肢百骸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不想再呆在这里,凤朝歌扶着棋桌站起身子,却在将要起身的一瞬又跌回榻上,一点儿疼痛沿着双腿蔓延上来,似乎连站起来的力量都失却了。

        ……。

        青奴送了汤药同燕窝粥到房间。

        凤朝歌靠在床边的软榻上,手里拿了一本书慢慢的往后看,阳光下他脸上的面具隐在黑暗里,另外半张脸却苍白细腻,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色绒光,那一刻他眼角的细纹又深邃了一些,鬓角斑白的头发也泛着水晶样的色泽。

        他一身黑色的丝质中衣,宽松的袍子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像是一根木棍撑着衣服,半开的衣襟里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修长的脖颈右半边在脸上往下延伸的一小片透明冰色,左半边却自衣襟里面向上延伸一片诡异的魔纹。

        露出的左面小半片胸膛已经满是魔纹。

        青奴恍惚了一瞬间,凤朝歌已经翻过一页书,头也没有抬的继续往下看:“先放着吧,等会儿再喝。”

        人死了之后,他的胃口便彻底消失了,根本不会有饥饿的感觉,所以凤朝歌早就懒得吃东西了,不过青奴总觉得,吃一些比不吃好,最起码会让身体好过一些。

        不过……。

        凤朝歌显然是不怎么配合的人。

        青奴停顿了一下,走上前来将药同粥放在了软榻边上的小桌上:“药凉了效果便不好了,殿下还是趁热喝比较好。”

        凤朝歌看也不看,漫不经心的道:“没事儿,喝了还是这样。”

        敲门声传来,阿黛的声音响在门外:“殿下,我可以进来吗?”

        凤朝歌眼神一动,抬手拉好自己的衣襟,将脖子完全包裹好,才慢声道:“来吧。”心底却是微微惊讶的,毕竟他对阿黛从来没有设过禁区,她进他的房间从来没有敲门的习惯,如今倒是乖巧了很多。

        阿黛走进来,看见青奴站在一边满脸的无奈,便笑着上前:“殿下又不听话了,药冷了还要从新加热。”

        说完端着药上前试了一下,递给凤朝歌,凤朝歌满脸的无奈,伸手接过汤药,一饮而尽,阿黛已经端着燕窝粥,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嘴边,凤朝歌无奈,张口喝了燕窝粥,阿黛才嘻嘻的笑:“正好去去嘴里的药味儿。”

        凤朝歌叹气,他的味觉基本上完全退化,哪里还能感觉到药味儿?如今喝完药只有满胃的恶心而已。

        看凤朝歌用了小半碗燕窝粥,眉心已经微微的褶皱起来,青奴便微笑上前,轻声道:“郡主,殿下已经喝了不少了,这样便可以了。”

        阿黛怀疑的看着自己手中巴掌不过的碗,一碗粥也不过用了一小半,她记得…。凤朝歌没用午膳吧。

        青奴微笑的道:“属下今日的燕窝粥盛的多了,殿下用不完也是正常的。”

        阿黛微微抬眼看着凤朝歌,他淡白的薄唇抿的紧紧的,微微透出青色,显然是非常不舒服的,想来喝的很多会令他很难受吧。

        凤朝歌现在的确非常的不舒服,恶心的感觉让他想要将刚刚喝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胃里翻涌的感觉甚至让他有些眩晕,好一会儿才稍微平复了这样的感觉。

        他温和的笑了下,放松紧抿的唇角:“好了,阿黛。你今天一天也累了,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吧。”

        窗外一直小小的麻雀蹦蹦哒哒的在窗户边上跳来跳去,一点儿也不怕人的样子,歪着脑袋看着凤朝歌好一会儿,突然变转身张开翅膀飞走了。

        阿黛看着温柔微笑的凤朝歌,也慢慢的展开一个干净美丽的笑容,将手里的粥碗递给青奴,站起来转身离开。

        阿黛刚刚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凤朝歌忽然捂住嘴猛然站起身推开青奴便奔到水盆间——“呕!”

        转瞬,胃里刚刚吃下去的东西被他吐了个干干净净,因为奔的太快,加上一番呕吐,一个脚软,撑不住自己便摔了下去!

        青奴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他,同时扶住差点儿被他打翻的水盆。

        凤朝歌软倒在他的怀里,明明几乎没有味觉了,却感觉自己的嘴里一股奇怪的味道,气若游丝的道:“水…。”

        青奴连忙递上一杯温水让他漱口,然后扶着他回到床上,凤朝歌靠在床上,慢慢的拿下脸上的面具扔给青奴,一边轻声道:“收拾好房间便出去吧。”

        门外,阿黛关上房门后便停下脚步,背靠着房门垂着头听着里面忽然传来凤朝歌呕吐的声音以及东西翻到的声音。

        她慢慢的滑下去,靠坐在门边,头埋进膝盖里……

        青奴打开房门,不出意外的看见了蹲坐在门口的孩子,凤朝歌的听觉退化,不代表他没有发现,他知道阿黛坐在门外没有离开,但是他没有提醒凤朝歌。

        殿下如今这般模样,多少是为了这个孩子,虽然当时的情况他没有完全了解,却也是除了凤朝歌之外最清楚发生什么的人,他一直很喜欢阿黛这个孩子,但是他更在乎的是殿下。

        殿下为这个孩子付出的一切。

        阿黛听见声音站起身来,看向青奴,青奴对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关上房门转身离开,阿黛听话的不出声音,跟着青奴离开。

        花园里百花争艳,牡丹雏菊竟然开在同样的时节,明明是九月初,天气还是格外的炎热,花园里的话却开的明艳无双,甚至在边角处有几株桃花同樱花交错开放。

        这里有凤朝歌布置的阵法,这种阵法可谓是明神最擅长的,这个阵法在,不论什么花或者什么植物,哪怕一根野草放进去,一天之间也能泛滥,加上最近明神住在王府,他的气息最让这些自然的植物亲近,所以这会儿花园里可谓是争奇斗艳。

        阿黛跟着青奴走着,慢慢的折起一支玫瑰,慢慢的嗅闻花朵的清香:“叔叔大概不会告诉我殿下怎么样了吧。”

        青奴没有回头,而是看着这满院的鲜花微笑着问:“郡主知道我们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吗?”阿黛疑惑的抬头看他。

        青奴温和的笑着道:“单来说我自己吧,我两岁的时候被人偷走,贩卖到了青楼里,那个时候,瑞京贵族流行玩弄幼儿,长得俊秀的五六岁的孩子。”

        “这些孩子有男有女,两岁多便被卖到那样的地方,然后被迫观摩各种春宫图,或者现场版的,孩子们根本不懂,楼里的老鸨便遣人肆意玩弄这些孩子的私密之处,让他们适应这样的感觉,待孩子五岁或者六岁的时候,有哪位客人看上了孩子便将其买走。”

        “我在五岁的时候,被推上床,一直到我十岁的时光,都是在那个青楼里活下来的,这样的地方,孩子活下来很不容易的,这样的事情我不用多说,想来郡主也猜的道。”

        “那个地方是被殿下买下来的。”

        阿黛惊讶的撑大眼睛,看着青奴,手中的玫瑰都被折断了而不自知,青奴也转头看向阿黛,微微笑着:“很不敢相信是吗?我比殿下年纪要大了五六岁,也就是说殿下买下那个地方的时候最多五岁。”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被殿下救下的。”

        他转头看着阿黛,眸子里鲜有的认真同肃穆:“没有殿下,也许我们很多人都会死了,所以为了殿下,我们付出什么都可以,因为我们的性命都是殿下救的。”

        “王府的侍卫是经过特训送过来的,但是影卫的却是殿下亲自组织训练出来的,每一个出身影卫的人都对他保持了忠心,甚至付出自己的性命。”

        “郡主,因为你是殿下他喜欢的孩子,所以我们喜欢你。”

        阿黛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他,眼底稍微有一点儿涣散,她忽然想起来十年前的那一天,那个个泛着碧青的天,那一天的蒙蒙阴雨,湿润的街道上嬉闹奔跑的孩子,被当做玩具被肆意欺凌的孩子,那远远奔来的马车。

        “我只是想知道殿下的身体如何了。”阿黛静静定定的道。

        青奴停顿了一下,忽然有些尖锐的反问:“知道了会怎样?如果感觉很糟糕便乖乖听话,若是他还能活的久一点儿就继续同他闹脾气,看他疲于应付,心力交瘁便开心吗?”

        阿黛被他温温和和的微笑着却说出这般指责尖锐的话而怔住了,青奴叹息着问:“郡主……殿下的身体很糟糕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为什么一直乖巧听话的你最近会这般的反常?你可知殿下常常因为你同他闹脾气而不知所措,担心你遇到危险又不知该怎么叮嘱你,担心日后你没有人照顾,明明很不情愿却还是考量着每一个追求你公子,只希望你以后会过得更好。”

        阿黛……。你已经被凤朝歌宠坏了,你知道吗?

        因为他给你做后盾,在你背后撑腰,让你有了肆意妄为的资本,让你有了张扬无忌的能力,所以你便再也离不开他了。

        阿黛眼眶微微泛红:“谁要他给我牵红线了,我不想嫁人!”我……不想离开他。阿黛默默的补充着,那种难过,心口空掉的感觉让她格外的委屈:“……。为什么…不愿意再宠爱我了…。不要我了。”

        青奴看着委屈的眼眶泛红格外失落的孩子,倍觉无力:“阿黛,你不明白吗?殿下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就要死了,他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再照顾你了。”

        阿黛闭了一下眼睛,抬起头又变成温柔的微笑:“叔叔放心吧,我不会再同殿下闹脾气了,我会听从他的安排。”

        她慢慢的握紧双手,僵硬着身子,慢慢的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飞快的从自己的衣袖里抽出一封信交给青奴:“麻烦青叔叔帮我将它送到东越使馆的乐王爷手上。”

        青奴愣了一下,便下意识的抬手接过,刚想要拿走信封,却发现拿不动,看向阿黛,才发现她紧紧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信封,手紧紧的握住信封,以至于之间泛白,青筋隐露,便是眼眶也赤红,一张脸更是毫无血色。

        好像交出这样一封信便是耗尽了所有一般。

        “郡主?”青奴无奈只得提醒阿黛,阿黛猛然惊醒,看着青奴无奈心疼的眼睛,忽然松开手用力推开青奴转身便走。

        就这样吧,我就这样听从殿下的话吧。

        青奴的效率很高,半个时辰之后,在使馆房间的乐亭便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王爷,宸王府有人来。”

        乐亭惊讶了一瞬,放下自己手里的棋子,走出房间。

        偏厅里,一个一身青衣的男人走了正站在里面,深碧色的腰带,同色的发带,衣襟处深碧色的四叶草格外的漂亮。

        男人垂下头去,没有给乐亭看清自己脸的机会,双手递上信封:“郡主令属下将此交给王爷。”

        乐亭惊讶了一瞬,下意识的伸手将信封接过来,上面隽秀的簪花小楷规范漂亮:乐王爷亲启。

        乐亭拿着信封回到房间,双手握着信封便想要拆开,在准备撕开信封的时候又稍微僵住了,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甚至有些颤抖的手。

        早知道是什么答复了不是吗……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乐亭慢慢的撕开信封,一张白色的信笺掉了出来,乐亭展开信笺,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看向信笺。

        依旧是规范整洁的簪花小楷,像是描摹本上的字体一般:静等聘仪。

        只有这四个字,隽秀干净,也很漂亮,带着淡淡的蛊惑的曼陀罗的味道,像是阿黛身上的味道,似乎是因为握着信笺太久而沾惹的味道。

        也是凤朝歌身上的味道。

        乐亭无声苦笑,虽然知道,阿黛同凤朝歌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很难区分出来,却也看的出来,阿黛这四个字写的规整规范的就像是摹本上的字,她平日写出的字不可能是这样的。

        事实上,阿黛的字同凤朝歌写的一模一样。

        她自小跟着凤朝歌学习,见到凤朝歌书法的次数很多,年纪小的孩子总是有点儿小心思,觉得殿下的字写的很好看,便缠着凤朝歌要学他的字,慢慢的便习惯了模仿凤朝歌的字,最后,阿黛的字竟然写的同凤朝歌一模一样。

        人说字如其人,凤朝歌的字便想他的人一般,潇洒不羁而秀蕴藏锋,结构均匀却连贯自如。论及写字的境界,阿黛自然是比不过凤朝歌,比起凤朝歌她的字还是稍微稚嫩,但是已经非常不错了,不仔细去看,也很难看出区别。

        乐亭也并非没有见过,那一段日子他经常拜访宸王府,偶尔也会借着请教凤朝歌问题接近阿黛,他跟着凤朝歌进过他的书房。

        凤朝歌的书房如他的人一般,冰冷空旷,除了书籍没有任何的东西,但是在他的书案后面的墙上挂了一幅字,写的是一首诗,一首情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当时很奇怪,凤朝歌这般简洁甚至有些阴凉的书房,为何会放置了一幅情诗,但是那副字没有落款,乐亭见凤朝歌给自己写的字同那副字一样,便以为那是凤朝歌自己写的。

        实际上,那副字是阿黛写的,阿黛写了给凤朝歌看的,那是阿黛第一次写大字给凤朝歌看,几乎写的同凤朝歌一模一样。

        凤朝歌当时将那副字挂在自己的书房里,说是对阿黛的奖励,却一时忘了那是一副情诗。

        每一个进入凤朝歌书房的人都疑问奇怪过,但是凤朝歌没有解释,他们也不敢多问,而阿黛身为闺中小姐,她的字岂能随意流落出去,所以……没人知道她的字同凤朝歌写的一样。

        除却一点儿阿黛还不爱自己的失落,乐亭剩下的只有兴奋了。

        “静等聘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也就是说阿黛他同意嫁给自己了,乐亭信心满满的走到书桌边,提笔写信,微笑显得自信而张扬。

        没关系,现在不爱我,我可以让你以后爱上我,阳光朝气的脸带着自信的笑意,将自己的信写好交给侍卫。

        乐亭再次忍不住微笑起来。

        凤朝歌漫不经心的撩起一捧水泼在自己的肩上,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身边笑得一脸兴味的好像有些纨绔的男人。

        能在凤朝歌沐浴的时候看着他而被他干脆忽视没有一脚踹出去的,也只有明神了。

        “那孩子应该是爱上你了。”

        爱上,明神是第一个站在这里对凤朝歌明确的说出这句话的人……呃,神。

        凤朝歌却还是漫不经心的心不在焉的:“嗯。”

        “你知道?”明神惊讶的看着他,感觉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你养大的女儿啊,明明就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对自己的女儿对自己的别样心思视若无睹,更甚者对自己的女儿也有其他的心思……

        凤朝歌:“嗯?你说什么?”

        明神松了一口气又倍感无语:“感情你刚刚没听清我在说什么?我说你的女儿是不是爱上你了这种严肃的话题。”

        凤朝歌又漫不经心的转回头去:“喜欢了又怎样,看着这张脸十年却没有爱上这张脸的人才是真正的奇怪吧。”

        明神瞬间一噎。

        ------题外话------

        阿黛:“殿下,我喜欢你。”

        凤朝歌:“嗯…阿黛,你听我说…。”

        阿黛:“殿下,我喜欢你。”

        凤朝歌:“阿黛,我是你的父亲……”

        阿黛:“殿下,我喜欢你。”

        凤朝歌:“阿黛,我…。”

        阿黛:“殿下,我喜欢你。”

        凤朝歌:“嗯,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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